落为土匪,当过和尚,让毕加索惊叹,裸捐文物,你真的认识张大千吗?
大千世界
一生江海客。
——张大千
1920年,有一个年轻人来到松江禅定寺,决定出家。
禅寺主持非常喜欢这个留过学、有学问、写得一手好字的年轻人,把他叫到身边说:“你即皈依佛门,应给你起一个法号。”
主持手捻佛珠,双目紧闭,片刻睁开眼说:“大千,大千如何?大千语出何处?”
年轻人毕恭毕敬地回答:“语出佛家经典《长阿舍经》中‘三千大千世界’。”
“那本法师为何将你法号名为‘大千’呢?”
“世界无量无边,包罗万象。法师告诫弟子,要胸列万物,观广探微,将己之大千世界,融入世界大千世界,再将世之大千世界,返回己之大千世界。”
张大千《嘉耦图》
“善哉。”法师被这个年轻人的学识所折服。
从此,这个由父母取名的张正权,又有了一个法号“大千”,后来别号大千居士。
而此一“大千”,也为张大千以后的人生写下注脚。
转眼三个月过去,法师说:“大千,半月以后,佛门声望最高的谛闲法师要在宁波观宗寺举行一年一度的剃度大典,你快去求戒。”
大千遵从师命由松江化募到了宁波。
观宗寺的知客僧对大千这个野和尚闭门不纳。
大千提笔给谛闲法师写了一封自荐信。
当时谛闲法师正在闭关,外人不见。而这封信传给法师后,法师马上回信让大千去见他。
大千第二次来到观宗寺,知客僧一看又是前几天来的那个野和尚,上前拦住大千不让进。
“你这野僧人也太不知趣,老法师正在闭关,别说你这毫无名分的小和尚,就是白马寺的住持也不见。”
大千听了笑着说:“是方丈请我来的。”
知客僧一听这小和尚口气太大,一定是他自己胡编的。
大千没有办法,从怀中取出老法师的信,这才让他进门。
张大千《荷堵野趣 四屏通景》
谛闲法师认为大千字里行间颇有灵性,是个人才,见了大千更是非常喜欢。
大千虽是按师命来观宗寺求戒,但临到烧戒时,他却怀疑了。
大千说:“佛教原本没有烧戒这个规矩,佛教由印度传入中国时,也不兴烧戒。烧戒是梁武帝创造出来的花样,梁武帝信奉佛教后,大赦天下死囚。赦了这些囚犯,又怕他们再犯罪恶,才想出烧戒疤这一招来,以戒代囚。”
大千慷慨陈词,接着又说:“我信佛,又不是囚犯,何必要烧戒?不烧戒,也不违释迦祖师的本意。”
老法师身子轻轻一颤,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找他的真正原因。他活了七十多岁第一次遇到这样胆大妄为的谈话。
老法师又说:“你既是在中国,就应按中国佛门规矩行事。信徒如野马,烧戒如笼头,上了笼头的野马,才能驯成良驹。”
大千竟又口出妄言说:“您老人家是当代高僧,可是我已得道成佛,只是您不知道。”
辩论了一夜,并无结论。
那天是腊月初八,第二天就要举行剃度大典。
大千不愿烧戒,便不辞而别。
这个年轻人就是后来名扬天下的中国国画大师张大千。
从张大千画画开始,他从没有一天懈怠过,在家里用纸笔画,上山放牛打柴便用石块在石壁上画。
1914年,是辛亥革命后军阀混战时期,学校被迫停课放假。
张大千约几个同学徒步走回内江。
八个同路的同学就这样出发了。
第二天就来到了一个同学家,接下来就剩七个人了。
在第二个同学家那儿遇到了他们学校的体育教师刘伯承,他在这里帮助招安土匪。
刘伯承看到几个学生步行回家,告诉他们不要再走了,很不安全,前面有土匪。
张大千他们急着回家,没有听劝,继续赶路。
张大千《夏日山居图》
一天晚上,他们到一座教堂过夜。
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听到爆豆似的枪声和喊声,很多土匪冲了下来。
张大千没跑多远就被抓住了,土匪让他写信回家拿钱来赎人。
大千开始提笔写信,站在一边的土匪看他写江湖好汉而非土匪,情不自禁地赞叹起来:“这个学生娃字写得真好,做我们的文笔师爷吧。”
其他土匪也围拢过来看,大千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写信。
土匪头子走过来,大声地说:“你听见了没有?不用你家赎人了,我们要你做师爷。”
大千一听急了,和他们大吵起来,“不行,我要回去读书。”
土匪头子生气了,一拍桌子说:“你狗坐轿子,不受人抬举!再说不,就把你拉出去毙了!”
还是先保住命再说,就这样17岁的张大千做了土匪的师爷。
到了寨子里,男女老少都围过来看大千,可能以前没有抓过学生娃,他们把他当成了稀世活宝。
他们叫一个土匪头子老康看着大千。
老康对人很好,他原是一个农民,后来与当地豪绅发生了冲突,才上山当起了土匪。
由于他讲义气,待人好,不久就当上了土匪头。
老康对大千特别的照顾,每遇危险的时候,老康总是让大千跟在他身边,还几次救了大千的命。
有一回大千被迫跟着老康他们去抢一大户人家,土匪们一进屋就翻箱倒柜地找金银财宝,大千站在一旁看热闹。
一名土匪对大千说:“师爷你也得拿东西,不然要犯忌的。”
大千想,拿点什么呢?他环顾四周,看这家书很多,就顺手拿了一本《诗学涵英》。
这本书就成了张大千在匪巢中的精神食粮,他常捧着书,躲在角落里认真地品读起来。
张大千《婴戏图》
一天他正在后院朗诵,突然听见角落的一间小屋里有人在呻吟,大千趴窗户往里一看,是一位带伤的老者。
这位老人对大千说:“你这年轻人还读什么诗啊,这是土匪窝子,我都要被他们折磨死了,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吟诗,岂不是黄连树下弹琵琶!”
大千觉得这位老者不是一般人物,一问竟是前清进士。
他被土匪绑票后,勒索信发出了好久,可能是要的银子太多,一时难以凑齐,所以迟迟没有来赎人。过了期限土匪经常打他。
大千就为他在老康面前求情,老康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从此再没有让人打他了。
后来有事没事大千总来看他,也把自己的遭遇说给老进士听,老进士也很同情他。
日子长了,两个人混熟了,大千在诗词方面有什么问题就请教老进士。
后来张大千所在土匪被民团的乡丁捕获,一番解释之后,方得释放。
大千从5月10日被绑架,到9月10日被释放,前后正好一百天。
这段传奇的经历,在张大千的心中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记。
从此以后,他以更成熟的眼光审视这个纷繁复杂的大千世界。
1916年袁世凯倒台了,张大千赴日本留学。
张大千性情刚中有柔,且开朗幽默,不久就与班里同学成了朋友。
其中有两名同学和他非常要好,一名是朝鲜学生朴锡印,一名是日本学生山田片夫。
每天下课,他们三个人就出去闲逛,山田片夫成了他们的向导。
一次山田片夫领大千和朴锡印参观日本东京美术馆,东京美术馆是世界著名的美术馆之一。
不知不觉中他走进了中国古代绘画作品展厅,如此众多的祖国文化遗产大千还是第一次看到。
石涛、唐寅、朱耷、吴昌硕、文征明等大师的作品让他震惊。
石涛《莲花峰图》
山田片夫在一旁则如数家珍,这幅作品是何年从中国购买的,那幅作品是哪次战争结束从中国运回的。
大千心里波涛起伏,他眼前浮现着甲午海战的硝烟、八国联军的炮火,以及一个个不平等条约,强烈的民族意识和责任感涌现在心头。
他暗下决心,中国古代的传统文化遗产再也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他日后也是这样做的。
后来张大千经济富裕以后,不遗余力,收藏和保护中国古文化遗产。
把好些流散在外国的中华民族的珍贵文物不惜血本购买回来,然后再送回国内。
在张大千去世前,立遗嘱把许多珍贵的文物奉献出来,而他则出售自己的作品来支付住院的医疗费用。
张大千《仿巨然晴峰图》
1919年,张大千从日本留学回来,受聘于学校讲授绘画。
留学后他的绘画基本功有了长足的进步,每开授课之余,他认真研习中国画的技法。
中国画讲究书画同源,尽管他的书法有了一定的造诣,但他仍感不足。后来张大千拜书法名家曾熙为师学习书法。
曾熙善写隶书、篆书和魏碑各种字体,在当时的上海有很高的声誉。
随曾先生学习一段时间,大千发觉书法里面的内涵很多。
自己虽曾习过楷、草、隶、篆各体,但仅仅是书法皮毛,未得其精髓,从此他开始刻苦学习书法艺术。
张大千一生第一爱书画,第二就是爱看戏。
他小时就特别喜欢川戏,然而上海没有川戏,他就去看京戏,听评弹。
这一天,大千在老师家写了一整天的魏碑,到了掌灯时分,大千的戏瘾又发,他溜出了老师家,走进了戏园。
回到老师家,他轻轻走进院门,见老师屋里的灯还亮着。
“季爰,你回来了,到我房里来一下。”
曾先生在书房里叫大千,他非常紧张,心想要挨骂了,于是蹑手蹑脚走进屋去。
“刚才去听戏啦?”曾先生问道。
大千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接着曾先生说:“戏曲与书法、绘画同属艺术的范畴,它们有共性的东西,可以相互借鉴,也可互补。”
晚上张大千在床上辗转反侧,自己以前虽然喜欢戏曲,但不得其中的奥妙。今听先生一席话,茅塞顿开。
从此以后大千更是经常去看戏,还总爱说:“我是奉旨看戏,名正言顺。”
张大千《巫峡清秋》
同时张大千也和许多著名的戏剧艺术家相识相交,如梅兰芳、马连良、程砚秋、俞振飞,而且有的成为世交。
张大千曾为梅兰芳画《梅兰图》,后因战乱而遗失。
张大千在曾先生处练书法、习诗文半年有余,忽然一天就跑了,而且是跑去寺院当和尚去了。
也就是开篇所提1920年。
原来是因为张大千的未婚妻在他日本留学期间不幸早逝。
他本想回内江老家祭吊,可是又逢张勋复辟,遭到各地群起讨伐,兵荒马乱。
张大千只得滞留上海,后又被二哥催返日本。
从那以后他感念和未婚妻的感情,想终生不结婚,虽在曾先生处研习书法,但内心总是难以平静。
思前想后,决定放弃红尘,皈依佛门。
后来又从寺院跑路的张大千被朋友骗回上海,被二哥抓回家成亲。
在家住了三个月,张大千重返上海。
回到上海,首先到曾先生那里请罪,先生并没有严厉地责备这个极富天赋的学生。
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一段时间以后,曾先生又让张大千拜李瑞清为师学习书法。
李先生治学严谨,并依据大千的书法个性特点,对他进行有针对性的训练。
李瑞清书法
张大千便以魏碑为主,师历代各派书法名家,学三代两汉金石文字,六朝三唐碑刻。
这一时期的书法学习,对大千后来的绘画发展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张大千画画常常废寝忘食,早上起来吃点早点就开始画画,有客来访也从不放下手中的笔。
有时半夜突发灵感,他就披衣下床,挥毫作画。
一时间张大千的名声渐渐地传开了,视他为“石涛复生”。
经过几年的努力,张大千在上海书画界的名声越来越响。
“集诗、书、画为一体,妙不可言。”
人们发现这个留着长须,四季穿着长衫,脚登布鞋土里土气的青年,只要一谈起话来,竟能上下五千年,中外天下事。
他结识了许多新朋友,有书法家谢玉岑,工笔画家谢稚柳,金石名家方介堪、陈巨来,国画家黄君璧、张伯驹、潘素等。
张大千《秋江野鹜图》
受五四运动以来艺术思潮的影响,世界各国的文化交流活动异常活跃,外国的画展接二连三在上海举办。
张大千也决定办一个个人画展。
为此,夜以继日地在大自然中寻找自我,在书籍中充实自我,在绘画中表现自我。
经过近一年的努力,终于于1925年夏秋之际在上海举办了平生第一次个人画展。
张大千的作品以山水为主,另有一些花鸟和工笔人物。
早上八点三十分开展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无人问津大千的展品,望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他默默无语。
门前突响起黄包车的阵阵铃声,在展厅门口停住了。
张大千疾步迎了出去,一看是“秋英会”的那些老前辈,他们是来观看大千画展的,大千抱拳拱手向前辈们一一致礼。
一位老先生站在《墨笔仕女图》前,非常细致地观赏着。
张大千寥寥几笔,勾画出一位仕女的风情万种。
“妙哉,妙哉。”老先生从心底里赞叹。
接着,他在一张纸条上写上自己的名字,贴在画下,他买下了这幅作品。
在一幅无题的山水画小品前,两位先生争执起来,他们都想买这幅画,然而又互不相让。
第一天,作品售出了三十多幅。
接着第二天,一批批文人雅士、政客、富商闻讯蜂拥而至,百幅作品全部售出。
画展结束以后,张大千的名气在上海画坛传开。
这时他收了第一位学生,九岁的胡若思,收徒意味着自立门户。
张大千《招隐图》
1933年,张大千经不起轮番劝说,受聘为南方中央大学艺术系教授。
前后一年多的时间,每周六小时课,风尘仆仆来往于南京、苏州之间。
最终,因张大千喜欢云游采风,自由自在,最后不告而别。
辞职前张大千心想,正经辞职不会被批准,他考虑许久终于想出一个巧妙的办法,寄了一份声明给南京的《中央日报》:
“大千才疏学浅,教授一职,实难胜任,故辞去。”
张大千后又赴日本、朝鲜游历,终在北京落脚。
在北京,张大千陶醉在历代故都宏伟精美之中。
张大千非常喜欢颐和园,因此他在北京期间,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颐和园里的“听鹂馆”中。
这个时期张大千以荷花为题,创作了大量的作品。
《墨荷》《没骨荷花》《朱荷》《金荷》各呈异彩,不论是丈二巨幅、六尺大幅,还是扇面小品,都独巨匠心。
他画的荷花,当时被人们称为一绝,是人人喜爱的珍品。
以其大胆夸张,寓意深刻,生气勃勃见长。
张大千《红拂女》
张大千从不掩饰自己是作仿的高手,石涛、八大山人、唐寅他都信手拈来。
全世界各大美术馆,不知有多少出自张大千的作品被尊为至宝。
其以假乱真的程度让人惊愕。
当时威震华北的年轻少帅张学良,耗费巨资,从各处搜罗到不少的石涛作品。
后来社会上盛传,所谓石涛的真迹,其实大半出自一个青年画家之手的仿作时,张学良也为自己的“大上其当”而感到震惊。
是怎样一个人能把假画造得天衣无缝、使海内外大名鼎鼎的鉴赏专家也难辨真伪。
张大千仿南宋人梁楷的《双猿图》瞒过了鉴定大家吴湖帆;
日本最权威的绘画类书籍《南画大成》中所刊录石溪《山水图》,也是张大千仿造的。
至今在国内和海外不少文物收藏机构中,都还收藏有张大千仿画。有的已被鉴定确认是张大千所为,有的至今还未被认识。
就在张大千的名气愈来愈大之际,他又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决定。
1940年,张大千出售了部分珍藏的字画,筹集去敦煌考察的经费。
早在上海从师曾熙、李瑞清时,张大千曾多次听他们谈敦煌石窟的佛经及绘画。
后来到北平又听说敦煌石窟中有色彩绚丽的壁画,从而使对艺术有执著追求的张大千决心赴敦煌进行实地考察。
1941年3月8日,张大千到达莫高窟。
他迫不及待地提着马灯入洞探视,看罢惊叹不止。
张大千《水月观音》
在看到敦煌壁画中菩萨半透明状的飘带和衣裙时,张大千激动不已。
他说“我终于懂得了了什么叫做‘曹衣出水,吴带当风’”。
金碧辉煌的壁画与琳琅满目的彩塑,其精美逼真远超他所能想象的。
一开始张大千本打算在敦煌待三个月,然后变成一年,一年之后,又觉得完全不够,这一待,就是三年。
三年期间,张大千临摹了276幅壁画,他是第一个系统地临摹敦煌壁画的人。
张大千《凤箫图》
敦煌石窟开凿在断崖上,洞口狭窄,光线昏暗,空气窒闷,待一会就头昏脑涨。
石窟深处更是阴冷潮湿。
张大千就这样在敦煌过上了苦行僧般的生活,用他自己的话说,叫做“面壁”。
三年的面壁不仅极其艰苦,而且花费惊人。
石青石绿这些颜料都是由昂贵的绿松石研磨而成,三年来276幅画作仅仅颜料就用了千百斤。
这让他千金散尽,债台高筑。
与此同时,张大千为每一个洞窟都编了号。
在此之前,法国人伯希和曾为敦煌石窟编号,但缺乏顺序,杂乱无章。
张大千根据水流的方向,自上而下,从南至北,再由北向南,很有规则地为三百零九个洞窟编号。
这一项工作进行了四个月之久。
他们的生活是非常艰苦的,工作量也非常大。
张大千回忆说:“朝夕浸沐其中,已至忘我的境界,当时也不觉得辛苦,也浑忘人间时日。”
留步荒漠之中的莫高窟三年,张大千的临摹之作在各地展出引起巨大轰动。
国人也因为张大千的三年面壁,得以一睹敦煌千年艺术瑰丽。
张大千《南无观世音菩萨》
1950年,52岁的张大千到印度的大吉岭大学讲学。
他非常喜欢此处山峦幽壑,清新宜人的风景,一住便是一年多,直至大吉岭一带发生了一次大地震。
张大千又举家迁至南美。
张大千在赴南美之前做了一件令许多人大惑不解的事。
他将自己视为大风堂藏画镇室之宝的《韩熙载夜宴图》《潇湘图》等三幅古迹出售。
《韩熙载夜宴图》这幅价值连城的珍品仅卖两万美元,让众人匪夷所思。
要知道张大千无论在多么困难的情况下,也没有卖掉自己心爱的藏画。
直至1983年,北京一家权威杂志载文披露了这个谜底:“五十年代,大千先生先后把他珍藏的古画《韩熙载夜宴图》《潇湘图》《武夷放棹图》卖给国内,现珍藏在北京故宫博物馆。”
名卖实捐!
《韩熙载夜宴图》
初到南美张大千选择了阿根廷。
这位中国绘画大师的到达,轰动了整个阿根廷。
阿根廷报纸电台纷纷报道,张大千这位美髯翁一时成了阿根廷的新闻人物。
时隔不久,张大千又迁往巴西在“八德园”定居。
在巴西居住的17年中,张大千平日足不出园,埋头作画。
1956年,张大千千在日本东京举行了盛大的展览,引起了当时正在东京旅游的巴黎卢浮宫博物馆馆长萨尔的兴趣。
张大千《天女散花》
同年6月,张大千近作展在卢浮宫东画廊展出,一时震动。
其中一幅《秋海棠》被国际画协会推选为全球最伟大的画家杰作,并获得金质奖章。
西方评论家说他,唯有毕加索堪与比拟。
毕加索代表西方现代画作的最高水准。
1969年,因政府征修,张大千离开了他生活多年的“八德园”,带着一家人移居美国。
张大千陆续在美国洛杉矶美术馆、旧金山美术馆、台北故宫博物馆以及香港大会堂举办了画展。
一年之后,张大千于1978年8月举家迁居台湾省台北市。
张大千在法国举办画展的时候,偶然听人讲起,有位身份特殊的观众前来观展。
拍下许多照片,直到离去时才被工作人员认出来。
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现代立体派绘画大师毕加索。
张大千不止一次听到过有关毕加索的绘画故事,他很想与这位画风怪诞的西方大师当面交谈。
他请在法国颇有人气的华人画家赵无极予以引荐,谁知赵无极连连摇头道,别人的事尚可,唯独此君万万使不得。
因为毕加索名气太大,休说一般人不予理会,就连法国内阁部长和总统先生也不一定能够约见。
张大千《秋山红树图》
张大千还是不肯死心。
他又搬出萨尔馆长帮忙,谁知萨尔馆长还是跟赵无极一样摇头婉拒,不愿去碰这个钉子。
他还好心劝告张大千,在我们西方人眼里,这些大艺术家都跟火星上掉下来的怪物一样不可理喻。
张大千不为所动,决意自己直接去敲开毕加索的大门。
1956年7月29日,张大千到了面对地中海的一座城堡式的别墅。
毕加索夏天在家从不穿上衣,只穿短裤作画,为了表达尊重,破例穿了一件花纹衬衫,而且也穿上了长裤和皮鞋。
二人倾心畅谈,相见恨晚。
临别时毕加索赠给张大千一幅《西班牙牧神像》,并按照中国画的习惯,在画上题道:“赠张大千,毕加索1956.7.28.”
回到旅馆,张大千为毕加索补画了一幅《墨竹》。
张大千与毕加索
张大千极其任性,晚年更是返老还童,像个淘气的孩子。
有时他还“偷嘴”,夜里进城看戏。
张大千被西方称为,把现代美术和中国古代美术形式融合一体而成为中国最杰出的画家之一。
张大千一生游历山川大河,是游历最广,国际影响力最大,创作量最多的近现代艺术家。
也是首位作品拍卖超过亿元的中国近现代书画大师。
去世前,张大千立遗嘱将所藏的古人书画文物和家宅“摩耶精舍”的房屋全部捐出。
许多人也正是通过张大千的画作才认识敦煌壁画,并为这沙漠中宁静却跃动的美而感叹。
一股敦煌热,悄然生起。
许多后来研究敦煌的文化学者,都是因为当年看到张大千的敦煌临摹画之后,才萌生了去敦煌的念头。
陈寅恪高度评价张大千的敦煌之行:
大千先生临摹北朝、唐、五代之壁画,介绍于世人,使得以窥见此国宝之一斑,其成绩固已超出以前研究之范围。
何况其天才特具,虽是临摹之本,兼有创造之功,实能在吾民族艺术上,另辟一新境界。
其为敦煌学领域中不朽之盛事,更无论矣。
张大千游历世界各地33年,他用一支画笔,创造了中国艺术家在海外叱咤风云的传奇。
一袭长衫,一支画笔,一生漂泊,四海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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